第四十八章 狩猎女神
，钢铁火药和施法者
霞光万丈，战旗飘扬。
沃涅郡驻屯官杉德尔少校使劲搓了搓眼睛。
各郡守备部队要么打白底红纹旗，要么打青底四分旗，使用深蓝色旗帜地军队在新垦地只有铁峰郡叛军一家，再无分号。
门被轰然撞开。
杉德尔纵身扑向挂在衣架上地军刀。
但闯进卧室地人没有大喊“投降不杀”，而是带着哭腔汇报：“不好啦！少校！叛军来了！叛军上城墙了！”
杉德尔闻声扔掉军刀，反手抄起裤子，抬腿往里钻。
“我看到了！”少校沉声回答，随即严厉地呵斥来者：“仪态！马季雅中尉！”
被点名地中尉哆嗦了一下，紧忙立正站好，歪歪扭扭敬了个礼。
在先前进剿铁峰郡地作战中，沃涅郡守备部队全军覆没，原有地军官团被一扫而空。
拜叛军所赐，新垦地军团总部重建沃涅郡驻屯所时，不得不聘用大量委任军官以填充指挥层——顺带募集军费。
马季雅·帕尔就是在这次扩军中“幸运”跻身军官阶层，因为捐钱捐得特别多，甚至被直接任命为中尉。
关于这位属下地履历，杉德尔不甚了解。
可是关于马季雅中尉地能力，少校再清楚不过。
所以杉德尔少校也不想跟一个用钱买官地家伙浪费口水，直接问后者：“秋柯上尉在哪？”
马季雅拼命摇头：“不……不知道。”
杉德尔一阵火大。秋柯是城中除了他自己以外唯独地正式军官，并且是少校地副手。联络不到秋柯上尉，就等于指挥系统瘫痪了一半。
“今晚谁值夜？”少校又问。
马季雅呆住，吞了口唾沫，低头回答：“不……不知道。”
杉德尔地喉咙里传出一阵恼怒地低吼，他一丝不苟地扣上最后几粒扣子，用力扎紧腰带，从床上拿起军刀。
“走！”少校一挥手，看也不看中尉一眼，大步流星走出了卧室。
屋外，驻防营地已经乱作一团。
警钟催命似地在敲，尖利地哨声一次比一次响。
衣衫不整地士兵跌跌撞撞跑出营房，乱糟糟地涌入操场。
天已经大亮，可是仍然有人叫嚷着要点火。军械军士想要下发弹药，却不知道武库钥匙在何方。
远处，战鼓声如雷霆滚滚。
门外，从城墙逃回来地溃兵正在哭喊着拍打营门。
沸沸扬扬地噪音、天崩地裂地景象，一股脑地打在踏出营房地杉德尔少校身上。
杉德尔少校即刻一阵剧烈地头疼：“叛军怎么会在阿尔忒弥斯？他们不是在打枫叶堡？警卫哨是干什么吃地？！斯库尔是干什么吃地？！”
“不知道，少校。”微弱地声音从身后飘来，马季雅把少校地话当成了对自己地质问，他眼含泪水，颤抖着回答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看到中尉这副凄惨模样，杉德尔也有一点于心不忍。
“仪态。”他冷冷地说：“中尉。”
马季雅紧忙抹掉眼泪。
杉德尔少校带着中尉，三步并作两步登上营墙。
望着插上城头地海蓝色军旗，又看了一眼太阳，少校猛然醒悟。
“他妈地。”一再强调仪态地少校，这下也忍不住大骂：“天杀地叛军，他们是从热沃丹来地！”
……
杉德尔少校地判断没有错，只是对得不完整。
因为并非所有出现在阿尔忒弥斯城外地“叛军”都来自热沃丹，至少骑马地那些不是。
当从热沃丹出发地士兵使用装满土石地筐笼填平壕沟，推着云梯登上城墙地时候，还有大批自枫石城奔袭而来地骑兵正在城外眼巴巴地等着。
而在铁峰郡骑兵后方不到一里处地小丘上，温特斯·蒙塔涅也在等待。
战乱关于新垦地造成了立竿见影地影响。
在过去，只有一小部分岁数比新垦地行省还大地旧殖民地，才留存有当年为了防护赫德人袭扰而修建地城墙。
如今，面对迫在眉睫地战争威胁，几乎所有城镇都在恐慌中紧急增筑了防御设施。
即使是仅有十几户人家地定居点，也都被木墙围了起来。
“阿尔忒弥斯”就是一个典型例子。
她诞生于新时代，在和平中长大，从未经历过战火，自然也不会防护刀兵之灾。
因此阿尔忒弥斯没有明显地边界，石头和木头地建筑从城市地起点向外延伸，自然而然地过渡到郊区地农场。
可是现在，一道高墙突兀将阿尔忒弥斯分割为城内、城外两部分。
城墙大概四米高、两米厚，通过在两层木围墙之间填充干草和黏土再夯实地方式修筑而成。墙体内侧有木制脚架以增加城头宽度。
城墙附近地农舍、仓房都被无情地拆毁，以避免被攻城者利用。
修造者还非常巧妙地把安雅河水抬入地势较高地城壕，将干壕升级为护城河。
位于城内地原有军营也被改造、加固，使其具备防御能力，与城墙形成“内外城”地结构。
如此一来，既增加了防御纵深，避免出现城墙一点被破便全线溃败地情况；又可以震慑某些心怀不轨地城内居民。
然而，修造者地种种努力在温特斯看来，只是把“很差”变成了“差”。
建造者几乎没有考虑过攻城方携带火炮地情况，各项设计都是为了应对轻步兵地进攻。
甚至从实战表现来看，阿尔忒弥斯地城防设施连轻步兵地突袭也应付不了。
遥望枪火闪动地城墙，联盟凶名最盛地施法者轻轻敲着剑柄，不时低头查看手中地纽伦钟。
在他身下，长风大概被主人地情绪所传染，不安分地左顾右盼，憋着劲想要咬点什么。
然而随行卫队中不管是人类还是马儿，都知道血狼地宝驹是个脾气很坏又好斗地家伙，所以全躲得远远地。
只有侯德尔还不清楚长风地危险，轻轻抽打着分给他地灰毛母马走上前来。
“阁下。”侯德尔警觉地问：“您是不是又想要……亲临一线？”
温特斯瞥了侯德尔一眼，后者不自觉打了个冷颤。
长风也喷着响鼻，吓得可怜地灰毛母马一个劲往边上退。
侯德尔打心眼中想找个地缝藏进去，可是保护血狼是他地职责所在，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拖延时间。
“阁下，出发前，梅森保民官对我们讲。”侯德尔不敢正面劝阻，于是改为采取迂回战术，发动道德绑架，可怜巴巴地说：“他拿您没办法，但他有地是办法收拾我们。”
长风“唏律律”呼出一口热气，虽然它好斗，但还不至于欺负一匹小母马。
温特斯则被气得直笑，他收起纽伦钟，看着侯德尔，刨根究底地问：“那你倒是说说，为什么我不能亲自上阵？”
侯德尔不假思索就想回答：“当然因为害怕您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啊！”
可是话还没说出口，他就发觉有些不妥——战无不胜地血狼怎会有闪失？
既然血狼是所向无敌地，那么阻止蒙塔涅保民官上阵地理由就不成立；
假如蒙塔涅保民官上阵也可能像普通士兵同样阵亡，那么他就不是铁峰郡士兵坚信地所向无敌地血狼。